[U18慎入]情色感官的盛宴——世界这般绝望，我们这般希望[3]

世界这般绝望，我们这般希望[3]
——影史几大禁片及部分暗黑电影观后

4、情色感官的盛宴

丰满性感而并不美丽的安吉利娜•朱莉在《原罪（Original Sin）》中扮演了一个阴险深沉的女人，而她最大的武器就是她的肉体和性感，整部片子始终在朱莉的肉感的交替中完成，让观者不时血脉喷张，高涨不已。由此点出西方道德观念中的一条基本原则：肉欲是“原罪”的最基本形式。自亚当和夏娃用叶子遮挡住自己的羞处开始，人类就从羞耻开始了不断地赎罪过程。
令人类倍感悲哀的是，这个赎罪的过程是永无休止的，因为这是人类的“本能”，只要人活着，冲动永远存在。但是总会有人厌烦这永无休止的赎罪，于是，在《本能（Basic Instinct）》中，迈克尔•道格拉斯干脆向沙朗•斯通建议：“拼命做爱，然后像老鼠一样幸福地活下去”；而我们的大导演们，则显然不愿长时间地被羞耻之心羁绊住自己的创作，他们不愿意羞耻，同样也不愿意赎罪，他们只想让性爱变得像吃饭那么简单和坦然。因此，影史上出现了一大批被冠之以“艺术”之名的，不顾一切地抛却羞涩，在情色感官上大做文章的电影作品，形成了一餐蔚为壮观的肉体盛宴，以供人们饕餮。


对此最为孜孜以求的就是日本的大岛渚了。作为敢于领导学生运动反抗日本天皇的另类艺术家，大岛渚对于我们来说，总是有几分亲切感。另类艺术家们总是用让人们难以想象的方式表现着我们的世界，性也毫不例外，这同时也是此类电影与毛片的最大区别。在大岛渚的诸多名作中，我只看过《感官王国（Aino Corrida）》，就已经惊讶于导演表现人类过程的不遗余力。本人绝对不会对影片中的性描写有任何的苟同，但是，面对一对连续七天七夜不停做爱的男女主人公阿吉和阿定，我还是感叹自己想象力的苍白；而面对那个将阿吉的生殖器割下塞入自己体内以实现“阿吉和阿永远在一起”的女主角阿定，我也只好慨叹这份痴迷的极致病态。通片跳跃着看下来，影片在阿吉和阿定的忘我交媾中总是充满着强烈的不安和颓废，这从影片开始阿定调戏那个老乞丐的生殖器和后半部分一个68岁的老艺妓被阿吉临幸致死两个细节上，表现得尤为明显。描述人与人的片子尚且如此，难以想象，描写大猩猩和人恋爱的《马克思，我的爱（Max mon amour）》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我也一直不敢去看。记得在施瓦辛格的《间接伤害（Collateral Damage）》中有一句著名的恐怖分子的台词：“不自由，勿宁死”，换到本片中来就是“不性交，勿宁死”。像这种因性而亡的，除了中国的西门庆和《风月》里的甄家老爷子之外，大概还有一位来自于帕索里尼的《十日谈（The Decameron）》，但总体感觉都不如《感官王国》来的极致干脆。据称，《感官王国》在色情业欣欣向荣的日本被誉为唯美的情色经典，送其一句中国古话：“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比起亚洲人，比起大岛渚的东方色调，我一想起法国女导演凯瑟琳•布雷娅的片子就心里一阵发毛。在《地狱解剖（Anatomy of Hell）》和《罗曼史（Romance）》中，那两个女主角的脸怎么看都没有丝毫的血色，令人想起晦涩阴暗的心理恐怖电影。作为一个女人，凯瑟琳•布雷娅通过女性生殖器官的近乎难以让人忍受的特写，对女性的心理和性欲进行了入骨三分的刻画，这些，都让我在浏览电影的时候对女性美的感觉消失殆尽。很多影评家都认为布雷娅的电影揭示的是女性意识的觉醒，以及对女性权利的重新认识。本人认为不然，通过一个诱惑男同性恋并让他喝下掺着自己月经的酒的女人（《地狱解剖》）和一个始终被欲望困扰最后连自己都讨厌自己私处的女人（《罗曼史》）来讲述这样的主题，只会让观众对女性的美产生极其强烈的抵触，从而引发对女性意识觉醒的负面认识。在《罗曼史》中，玛丽说道：“你不和我作爱，就是剥夺我作为女人的权利。”殊不知，权利不是人家给的，而是自己争取的。对于这种用极端来追逐认可和权利的方式，其最终的结果也只会使男人像《罗曼史》中的那个英俊的男模保尔一样，对女友玛丽充分表现了他对性的麻木和冷淡。《罗曼史》的最后，这个可怕的女导演用一个高度写实的分腕镜头进一步剥夺了我们对母性的尊重和热爱。物极必反，过犹不及，个人认为布雷娅不但没有表现出女性意识的觉醒，反而丢却了女性所应有的美的认同。


韩国导演金基德走的则是另外一个极端。布雷娅希望用女性生殖器的特写来恶心男性的性幻想，但是金基德则更愿意用一种极为残忍的方式来折磨女性。其实，金基德应该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艺术家，只看那《春夏秋冬又一春（Spring，Summer，Fall，Winter……and Spring）》的唯美的海报就可以感受出他那极为深厚的美学功底。所以，一直对《漂流欲室（The Isle）》里那个用鱼钩钩住下体的镜头表现出深深地不解，至少，本人一直认为这位导演应该用比大岛渚更加有意向的手法表现情欲。但是，电影中出现的却是性交和捕食并进，残虐和肉体共存，毫无丝毫的艺术美感可言，其恶心程度虽然赶不上《索多玛120天》，但绝对比后者更加让人厌恶。在让《漂流欲室》里的畸恋的哑女受够了一番鱼钩的折磨之后，在《撒玛利亚女孩（Samaria）》中，金基德则让两个十多岁的高中少女为了两张去欧洲的机票先后卖淫，在这些电影里，金导演为人类的本能又加上了一条：暴力。


也许这些导演都已经够露骨了，但是他们的程度都赶不上臭名昭著的职业色情导演丁杜尔•巴拉斯。他的《卡里古拉（Caligola）》（好像也译作《罗马帝国疯淫史》）中那个人山人海的场面堪称此类影片的最大规模纪录，而片中那些怪末怪样的人兽不分的怪物和姐弟乱伦的卡里古拉同样让人目瞪口呆。整部片子看起来破颇像古希腊的史诗片，充满着青灰色的背景和寓意。除了色情镜头，这应该是一部很不错的电影，比他拍的那部纳粹集中营题材的要好得多。看这部片子的时候一直在想，同样是荒淫无度，同样是不断地给自己的大臣们带绿帽子，如果是中国人拍隋炀帝，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


仅仅表现性，或通过性表现欲望甚至更高的精神上的落寞，这些倒也罢了，可是恶心的导演们却也依然一个比一个牛，有的时候真的不明白他们的心里怎么会有如此之多常人难以忍受的东西。
在《情欲色香味（The Cook, The Thief, His Wife And Her Lover也译作“厨师、盗贼、他的妻子和她的情人”）》中，“食色性也”被导演彼得•格林纳威表现得淋漓尽致，片中精彩的大餐和腐烂生蛆的食物，阴暗沉闷的厨房和宽敞明亮的厕所交相辉映，最后甚至将整个活人烹成了一道大菜，情欲的盛宴简直登峰造极。这让我想起了最近被网友翻出来介绍的禁片《困惑的浪漫（Nekromantik）》，至少本片没有后者来的让人恐怖。
最让我鄙视的是日本人寺山修司的《上海异人娼馆（Fruits of Passion）》。虽然画面处理得很有艺术感，个人回忆起来其感觉像罗伯特•德尼罗的《美国往事（Once Upon a Time in America）》的背景（不知道我是怎么把这两部完全不同的片子想到一块的，但后者绝对是一部很经典的电影，值得一看），可是导演竟然将日本人固有的“女人=顺从”的观念搬到了20年代上海，而且还让那个法国女人对将她出卖给妓院的恋人百依百顺，真是好一幅无赖的嘴脸，本就是自己文化的垃圾，去非要嫁接给其他文化，对此我坚决抨击该影片，并对该片子中的奇形怪状的任务和虐恋表示不齿。

而《冲撞（Crash，也译作“撞车”）》（并非最近出来的那部很不错的剧情片《撞车（英文名也是Crash）》）则是这些片子中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其实影片的主题很简单，讲述的人工业社会人们的思想和生活的变异。但是，导演却把这种变异组合到了性交身上，里面的形形色色的角色们只有通过撞车的冲击才能产生性过程的刺激，完全没有精神和情感的性刺激。关于导演这种表现方式，本人表示决不认同，更不能理解的是这部电影还在法国嘎纳电影节上获得了评委会大奖。


以上电影都是导演们较为另类出奇的作品，相对于此，有几部电影就显得有些单调了，其情节其实就是地道的色情片，因为许多不伦的内容，我在此依然将其归类为暗黑电影：
杰克金导演的《艾曼妞（Emmanuelle）》，他开创了《艾曼妞》色情电影系列。虽然这部电影所要描写的也是女权和女性意识的复苏，但是他的社会接受度却要比布雷娅好得多，可是这种接受度却更能体现问题的严重性——杰克金不需要呕吐也能恶心你——一部表现丈夫怂恿妻子水性杨花的片子竟然如此在广大的男男女女中倍受欢迎，这不是人性的无耻和堕落又是什么？
当然，《艾曼妞》应该不是最成功的，美国人杰德勒的《深喉（Deep Throat）》（本人还没看过，只浏览过一部相关纪录片《深喉揭秘》，其实拍得无聊得很）的票房据说在政府屡禁之后仍然超过六亿，这大概也算是一个奇迹了，而那位性器官生于喉部口角技巧绝伦的女主角，则充分表现出了美国人在情欲上丰富的想象力，以及性解放背景下思想的苍白和无力。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比较受欢迎的片子，我虽然没有看过，但看了影评之后，觉得有一句台词需要提一下，就是《艳舞女郎（Showgirls）》的那个女主角娜美说的：“跳舞不是性交！性交有传染艾滋病的危险，跳舞是在意识上和她们做爱。”好一个“意淫”的经典表述，对于热衷于此类片子的人们，又何尝不都是在yy？对于这三部非常畅销的片子，本人一向它们甚至比那些恶心的片子更没有价值，也一向认为在色情电影工业越来越发达的今天，导演们愈发不会去拍这种片子。但是在2005年，又有一位不甘寂寞的导演迈克尔•温波斯顿拍摄了《情欲九歌（9 Songs）》，一部完完全全被导演戴着“爱情片”帽子拍摄的毛片，除了阴暗灰色的镜头之外，毫无任何欣赏探讨角度可言。
也许温特波顿最少还说对了一句话：“拍这样的片子就是要问，表现性爱有什么不对？”记得布雷娅还说过一句类似的话：“描绘性是非常重要的，不要将性让给色情产业。”的的确确，剧情片导演们拍出的情色作品总有着别样的味道，倘若要我们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变态。至于变态的背后是人性是本能还是社会现实，公婆各有说法，无法一一争论。
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且必须特别提出的，那就是在这些导演们不屑于真正的毛片的时候，职业色情片领域的人们却觉得自己也不那么轻松，两部《性书大亨（The People vs. Larry Flynt）》、《不羁夜（Boogie Nights）》倒也道出了不少辛霜。既然艺术也辛霜、欲望也辛霜，何苦为之？大概冥冥之中自有底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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